夢

久違的話嘮時間，有人想念嗎？

 

今年會出鬼月特輯，是因為和姊姊的一段對話。

「我如果要把到明年二月的賀文先寫完的話，大概就只剩四篇了，對不對？」

「你確定只剩四篇嗎？七夕呢？聖誕節呢？鬼月是不是也該寫一下？」

 

然後，在此節錄我和姊姊的一段對話。

「妳忍心看我自己在這裡寫文嗎？」

「妳是寫手，當然是要寫文的，不然妳難道要吃文嗎？」

 

祝大家看文愉快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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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田柾國知道這間房有問題，大概是入住的第一晚。

 

明明尚未入秋，房間卻異常的低溫，而且那陣冷空氣就像纏著他似的，以三公分的距離懸浮在他的上空。

 

田柾國微睜著眼，心裡大概也有了個底，抽出放在枕頭下的護身符，往上舉高，只聽見一聲微乎其微的哀嚎，隨後溫度恢復了往常的炎熱。

 

本來盤算著第二天去跟房東提這件事，但後來想想，自己就算體質敏感，膽子也算大，依照著昨晚的交手狀況，這鬼感覺也挺慫的，應該是傷不到自己，況且現在開學的日子快到了，學校附近便宜的空屋差不多都租滿了，要是再出去找房子，很麻煩。

 

有了以上的心理建設，田柾國在真正看到自己旁邊出現了一團散著光芒的鬼影時，只眨了眨眼睛，便接受了事實。

 

田柾國看著柔和的銀白光亮漸漸散去，本來的位置坐著一個男子，身著白袍，五官不妝而媚，不似凡間人，反似謫居仙。

 

那人先是朝田柾國笑了笑，隨後走到他身前，眼神裡的柔情都要溢了出來，伸出雙手攬住對方的頸脖，纖長的手指挾住衣領，轉瞬向下一扭，表情變得狠戾。

 

「知道嗎，我是吃人的。」

 

田柾國被掐的喘不過氣，從口袋掏出那張護身符，直接朝男子身上打去。

 

「噢燙.......」

 

男子頓時鬆開了手，吃痛的向後退了幾步，蜷著身，摀住剛剛被護身符打到的手臂。

 

已是紅腫一片。

 

「田柾國你拿那個東西給我離遠一點！」

 

田柾國漠然地看著痛到在地上打滾的男子，點了點頭，認證了自己在前些日子的猜想。

 

這鬼果然很慫。

 

2

田柾國坐在沙發的一端，看著抱膝坐在沙發另一端的男子，開始了他的審問。

 

「吃人嗎？」

 

男子癟著嘴，無辜的雙眼盛滿了淚，快速地搖了搖頭。

 

「好玩嗎？」

 

男子先是下意識的點頭兩下，隨後搖頭搖的像波浪鼓似的。

 

田柾國嘆了口氣，從旁邊的小桌拿了紙筆，接著問：「名字？」

 

「泰泰。」

 

「妻子的那種太太？」

 

「誰跟你妻子了！」泰泰憤怒的提高音量，試圖透過張牙舞爪來表達自己的不滿，但又在看到田柾國舉起那張護身符後，默默地收回手腳，乖順的解釋：「國泰民安的泰泰。」

 

「吉祥物的概念？」

 

泰泰不高興的嘖了一聲，身子卻又縮得更小了些。

 

「不是.......」

 

田柾國在紙上寫下泰泰二字，抬頭瞥了眼將自己縮在角落的泰泰，不禁吐槽自己像在霸凌對方。

 

「來自哪裡？」

 

「忘了......」

 

「全部？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田柾國放下紙筆，走到泰泰面前蹲下，伸出手。

 

「還疼嗎？」

 

不問則矣，田柾國這個問題一出，泰泰盛積在眼眶的淚水止不住的滴落，哭的安靜，似乎是忘了怎麼以哭聲來喚起旁人的注意，也似乎是根本不想令旁人知道他的難堪。

 

這樣的哭法更令人心顫，像是誤闖了本不該進的空間一般，驚恐慌忙。

 

田柾國從小桌抽了幾張衛生紙，輕輕壓在對方的臉頰上，希冀能將他的眼淚拭去。

 

「別哭了，好嗎？」

 

好不容易止住眼淚，泰泰開口還帶著濃濃的鼻音。

 

「那個東西離我遠點。」

 

田柾國向後退了一步，拿出護身符，在泰泰面前晃了晃，「這個？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田柾國無奈地盯著手上的紅色護身符，轉身走進房間，將它收進一個對方應該不會經過的地方。

 

待田柾國再次出現在泰泰的視線範圍內，手上少了那個紅色的礙眼物，倒多了一袋冰塊和醫藥箱。

 

「我不知道鬼受傷了該怎麼治，你說這有用嗎？」

 

泰泰緩緩地搖了搖頭。

 

「沒用的，這應該只能自行痊癒。」

 

田柾國坐到泰泰身旁，握住他手上的那隻手，邊觀察泰泰的臉色，邊將指尖碰上了他的肌膚。

 

冰冷無溫的身體。

 

指尖輕拂，如羽毛掃過的輕柔力道。

 

泰泰被這種撫摸惹得發癢，扭著手想要抽開。

 

「別這樣，會癢。」

 

「還痛嗎？」

 

「不痛了。」

 

3

泰泰是個會隱形、會穿牆、會漂浮，能力十分任性的鬼，但有兩個非常致命的弱點，一是護身符碰不得，碰即燙傷，二是太陽曬不得，曬即困倦，一睏就吵著要人背。

 

基於這個原因，田柾國說什麼都不讓泰泰跟他去大學上課。

 

「不准跟。」

 

「我可以去！」泰泰跑到沙發上，大力拉開了窗簾，指著天空，「有白雲。」

 

「不行。」

 

泰泰對此也很苦惱，要怪只能怪田柾國的體質太敏感了，就算自己隱形，對方還是能憑著溫度降低的程度判斷自己有沒有跟著。

 

「柾國呀......」泰泰一個飛身，撲到田柾國身上，懸空的身子左搖右擺，「你忍心讓我自己一隻鬼待在家裡嗎？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你你.....你好狠的心！」

 

田柾國拉開泰泰纏在自己身上的手，轉過身去看他。

 

「你信我會把護身符拿出來嗎？」咬字清晰。

 

泰泰一時語噎，不料此人竟如此狠毒。

 

「田柾國你怎麼可以這麼壞心，你沒有人道，與鬼有何異？」

 

罵完的那刻，泰泰感覺有一絲奇怪。

 

怎麼好像罵到自己身上了？

 

田柾國趁著泰泰當機的這段時間，鞋子穿好就走出了家門。

 

「走了，不准跟來。」

 

就這樣過了幾個禮拜，泰泰似乎是玩膩了，再也沒有興致在田柾國出門以前鬧這麼一齣戲。

 

田柾國本來對此事並沒有太大的驚慌，每天繼續過著他的生活，但在幾天後，他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。

 

泰泰早上是在家裡沒錯，只是和田柾國互不搭理，也不打算現身，然而，這不是重點，重點是晚上，泰泰會直接失蹤，根本沒打算在家裡待著。

 

當晚，田柾國下定決心要找出泰泰晚上到底去了哪裡，搬著一臺筆電坐在沙發上，邊做報告邊等泰泰回來。

 

4

看著電子鐘顯示時間為上午的四點二十七分，房間終於迎來寒冷。

 

寒冷之外，還帶著酒精的味道。

 

田柾國皺著眉，衝著面前的空氣喊了一句，「去哪了？」

 

無聲搭理。

 

不耐的嘖了一聲，將電腦擱置在一旁，準確地抓住泰泰的手臂，將他的身子抵在牆上。

 

「這什麼能力？」泰泰不禁驚呼，自己剛剛不是都隱形了嗎，這定位系統也太強大了吧.......

 

田柾國壓制住泰泰的雙手，微微歪過頭，咬牙切齒的說道：「敏感體質的能力。」

 

「...........」

 

睽違已久的審問時間又開始了。

 

「跑哪兒去了？」

 

「酒吧。」

 

田柾國低下頭，手勁是一點也沒有減。

 

「錢從哪裡來的？」

 

「別人請的。」

 

田柾國驀地抬起頭，緊盯著泰泰的雙眼，冷不防地笑了一下。

 

「別人請的東西能亂喝嗎？」

 

「萬一對方想對你圖謀不軌怎麼辦？」

 

「你做事前能不能想想後果，不就賭氣你至於做到這樣嗎！」

 

眼神閃著異樣的光芒，表情兇狠的如嗜人的鬼怪，音量漸高。

 

泰泰心虛的別開視線，「人家哪會對一個鬼圖謀不軌.......」

 

「邪惡科學家會想抓你去解剖做實驗。」田柾國一本正經的解釋。

 

「你真的覺得我有這麼好騙嗎？」

 

田柾國認真的點了頭。

 

一人一鬼沉默良久。

 

「消氣了嗎？」

 

「沒事了。」

 

田柾國鬆開手，讓泰泰可以自由活動。

 

「去洗澡。」

 

「啥？」

 

「洗澡。」

 

「不是，田柾國你還把我當隻鬼嗎？」

 

「當，但還是得洗澡。」

 

在半推半拉之下，泰泰被田柾國送進了浴室，還被鎖了門。

 

「二十分鐘後才會開鎖，乖乖洗。」

 

過了約莫三分鐘，泰泰探出頭來，嚷道：「你是不是忘了我能穿牆？」

 

嚷完剛好和站在浴室門口等著的田柾國對到眼。

 

「小田呀......你怎不去睡覺呢.......」

 

「怕某隻鬼作死，嗯？」

 

某鬼默默地躲了回去。

 

浴室傳來水聲。

 

5

「你想出門嗎？」

 

星期六下午，田柾國掀開了窗簾，朝外瞄了一眼，又看著身旁的冷空氣，問出了這個令泰泰驚恐的問題。

 

「現在？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做什麼？」

 

「帶你去買衣服。」

 

泰泰訝異的瞪大眼睛，跨坐在田柾國身上，又重複了一次他的話，問句結尾。

 

「帶我去買衣服？」

 

「嗯。」田柾國嫌棄的拉了一下泰泰的白袍，「看你這件衣服穿了這麼久都沒換，去酒吧在家裡在沙發上在床上都穿同一件，潔癖忍不了。」

 

泰泰眨了眨眼，思考了一下。

 

對方也只是個學生，怎麼能麻煩別人買鬼的衣服呢。

 

得含蓄的拒絕，含蓄拒絕。

 

「不了吧，挺花錢的。」

 

「為了維護整潔所需的開支，都是必要開支。」表情嚴肅。

 
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
 

泰泰被這嚴肅的表情堵的啞口無言，只能掀開窗簾，選擇第二方案。

 

「可你看外面太陽這麼大，出不去。」

 

田柾國聽完泰泰的話，起身去房間拿了一件衣服，替泰泰套上。

 

是一件長至腳踝的斗篷。

 

在替泰泰扣上釦子時，田柾國這麼解釋著。

   

「我後來想過了，覺得這樣留你一隻鬼在家也不是辦法，所以網購了這件，希望有用。」

 

「以後你想跟就跟過來吧，不攔你。」

 

泰泰被田柾國一連串的行為感動的說不出話，手指劃過斗篷的內側，是保暖的，還是自己喜歡的觸感。

 

「貴嗎？」

 

理好斗篷的布緣，田柾國向後退了一步，上下掃視了一次，似乎對自己的眼光感到滿意。

 

「這時候該說謝謝，懂嗎？」

 

「謝謝。」

 

「不客氣。」

 

6

「小國呀，你在這裡有別的朋友嗎？」

 

某天，泰泰坐在客廳的小桌上，朝在廚房煮菜的田柾國發問。

 

「哪種？」

 

泰泰低頭，手指抵住下顎，思考了半會兒。 

 

「會互相約出來吃飯的那種。」

 

「你看我有和人出去吃飯嗎？」

 

「沒有！」

 

泰泰答的快速，進到廚房，漂浮在田柾國身側。

 

田柾國感覺爐火的熱瞬間被寒冷取代，猜測是泰泰進來了。

 

「有穿拖鞋嗎？」

 

「懸空著呢。」

 

真是，這人根本不把我當鬼看。

 

這時，泰泰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，眼神閃閃發亮，握住田柾國的胳臂，喊道：「那我不就是你在這裡唯一一個朋友了嗎，是不是該對我好一點，至少不要那麼凶。」

 

田柾國將碗裡的備料放進鍋中，蓋上蓋子，回過頭來和泰泰對望，雙手撐在流理台上，微微挑眉。

 

「我覺得只要你乖乖洗澡、乖乖換衣服、不要到處作死，我對你還挺好的，對吧？」

 

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 

泰泰被田柾國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，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住人家的屋、睡人家的床、穿人家買的衣服，羞愧的情緒頓時湧上心頭。

 

這種被包養的感覺是怎麼回事！

 

為了自己可能早已不存在的尊嚴，泰泰鼓起腮幫子，故作傲嬌貌，悠悠的飄了出去，結束了這場對話。

 

7

田柾國最近對泰泰的反應出現了減弱，明明平常只要距離兩公尺就會感受到的寒冷，現在要等到距離半公尺才會出現。

 

這個情況有兩種可能性，一是田柾國對於鬼魂的敏感度正逐漸降低，另一則是泰泰就要消失了，無論是哪一種，後果都是不樂見的。

 

「我快要感覺不到你了。」

 

「哦，是嗎？」泰泰拉了拉身上的斗篷，試圖將自己的上半身完整蓋住，「應該是我要消失了吧，總有種預感我該消失了。」

 

「消失？」

 

田柾國歪頭，看著玩斗篷玩的不亦樂乎的泰泰，抿了抿嘴，小聲地重複了一次。

 

「嗯。」泰泰果斷的點了點頭，身子隨著點頭的一上一下而大幅起伏，「有個聲音說我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，要好好地跟重要的人道別。」

 

「可是我後來想想，我好像也只有認識你了嘛........」拉長尾音，泰泰笑得燦爛。

 

什麼都不記得，世間的煩惱和憂愁皆於我無關，覺得最難過的事情，只是你不肯讓我跟著去大學，記憶裡只有你，是件非常非常美好的事，所以才要笑得這麼開心吶，我是如此幸福的存在。

 

「你知道你之後會去哪裡嗎？」

 

「不知道。」泰泰答的實誠，兩眼彎成了月牙兒。

 

田柾國走到泰泰身旁，將他擁入懷中，頭埋在他的頸窩，渾身發顫。

 

「不怕嗎？」

 

「為什麼要怕呢，如果我死了，那我死前的記憶是多麼的好，如果我還能活下來，我就以人類的身分再來見你。」

 

因為時間快到了，已經沒有了恐懼，也沒有了悲傷。

 

活著的人才會難過，因為他們還要好好面對生活。

 

「說好了？」

 

「說好了。」泰泰用小指勾住了田柾國的手，「我們打勾勾吧，我如果還有來生，還能擁有這段時間的記憶，我就來找你。」

 

田柾國的拇指指腹印上了泰泰的拇指，隨後將他的手緊握。

 

「不可以反悔。」

 

「一定不會反悔。」

 

8

一個小時後，田柾國抱著泰泰，感覺懷裡的溫度逐漸升高，直至最終，與常溫無異。

 

「你走了嗎？」

 

「一定要記得回來。」

 

「聽到了嗎？」

 

9

泰泰重新睜開眼睛，記憶已悉數回到腦中。

 

本名為金泰亨，父母的虛榮品，從小到大的目標就是考上好的學校，拿下好的名次，讓父母在親戚面前得以驕傲，讓親戚在外人面前得以張揚，沒有朋友，沒有生活經驗，除了讀書以外，金泰亨就是個廢人，生命的前十幾年過的耀武揚威，未來的日子則將悽慘度過。

 

小小年紀就給自己弄到過勞，失去意識的前一刻，金泰亨想著，就讓他這麼死掉吧，不要再醒來了。

 

後來，他來到了一個交叉路口，遇到了一個身著白袍小女生，五、六歲的模樣，長的討喜，聲音卻格外滄桑。

 

「你真的想死嗎？」

 

「也不是真的想死掉。」金泰亨撇了撇嘴，接著說：「就是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了。」

 

「那我這裡還有一個方法，你要不要試試看，試完再做決定。」

 

「給你兩年的時間，忘掉一切，看能不能遇上一些能讓你留戀的事。」

 

「怎麼樣，想不想試試？」

 

金泰亨聽著這個小妹妹說的話，似乎怎麼想怎麼誘人。

 

如果有一天，我不是出生在這個家庭，我還會是我嗎？我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？我會過得更像個人嗎？

 

金泰亨笑了笑，說出了心裡的答案，「很想，特別想。」

 

「老實的孩子。」小妹妹伸出一隻手，「來吧，擊掌。」

 

在兩人擊掌的瞬間，交叉路口出現了第三條路，金泰亨的瞳孔逐漸變的空洞。

 

小妹妹的表情變得嚴肅，指著剛出現的那條路，命令道：「你叫泰泰，現在往那邊走。」

 

此時的金泰亨已經沒有了過去的記憶，麻木地聽從這個小妹妹的話，往第三條路走去，然後來到了那間房子，悠悠晃晃的過了一年，第二年遇上了田柾國。

 

現在，交叉路口又出現在了金泰亨面前，只是這時已經沒有第三條路了。

 

「一生一死，生還是死？」

 

「生，這次有了一定得回去的理由。」

 

「你還記得你回去得受多少苦嗎？」

 

「記得，但已經跟他說好了，所以要回去。」

 

聽著金泰亨堅定的回答，小妹妹鬆了一口氣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，指了一條路，催促道：「趕緊回去吧，別讓他等太久了。」

 

「謝謝妳。」

 

小妹妹笑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，目送金泰亨的踏上那條屬於生的道路。

 

往前走了幾步，金泰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，回頭朝那個小妹妹問：「妳們會希望我生存或是死去？」

 

「我不知道。」小妹妹攤手，搖了搖頭，「這全憑你們自己的選擇。」

 

保重，迷茫的靈魂。

 

10

金泰亨重新回到了人世，生活恢復了本來的規律，念書、上課、考試，只是這次，他多了一個小小的目標。

 

或許他依然是父母的虛榮品，或許他的成績單依然比他這個人還重要，但他相信，世界上還有個人惦記著名為泰泰的靈魂，而他也即將去往那個人的身邊。

 

11

「你好。」

 

田柾國眼角餘光瞄到有人坐在他身旁，連忙點頭打招呼。

 

「你好，我叫金泰亨，是荷資大學的交換學生，請多指教。」

 

「請多指教。」

 

金泰亨看這傢伙到現在還沒抬頭瞧他一眼，心底無奈全化成了一句，「田柾國你到底要怎麼交朋友呀！」

 

田柾國聽到自己的名字，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人，傻了。

 

「我遵守約定來找你啦，真名叫金泰亨，安泰亨通的意思，記住了？」

 

田柾國毫無靈魂的點了頭，明顯還沒從重逢的情緒平復下來。

 

金泰亨看著田柾國被嚇愣的樣子，忍不住調侃：「孩子，你是見到真人不會講話了是不是？」

 

田柾國眨巴眨巴的看著金泰亨，猝不及防的伸手捏了他的臉頰，溫熱的。

 

「真人？」

 

「田柾國你能不能先鬆手！」

 

「能的。」田柾國經過確認，終於放心地笑了出來，一如往常地抱住金泰亨，在其頸邊耳語，「謝謝你，回來了。」

 

金泰亨回抱住田柾國，先是傻笑了一會兒，才小聲地回覆：「謝謝你，讓我回來了。」

 

跨過生與死，跨過冰涼與溫熱，謝謝你，再次地來到我身旁。

 

-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