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

這篇的靈感來自於仙島嶼嶼子老師的《契侶》，主cp柾泰，副cp南旻，其中有一句話，是朴智旻對金南俊說的，「你要是多來幾次，搞不好我就跟你走了。」好像是這樣說的，原文找不到..........

有點對不起朴桃糖姐姐，和我討論了一下午的生日賀文題材，結果我沒寫出來，十分抱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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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「我們分手吧。」

 

朴智旻微微揚起嘴角，似乎是想要笑，可他的眉眼當初笑彎了幾度，閔玧其已經記不清了。

 

「你一定要記著，我是笑著和你分開的。」

 

語畢，朴智旻關上視訊通話，從閔玧其的世界消失。

 

閔玧其睜開眼，回到現實世界，靜靜地躺在床上發愣。

 

朴智旻離開四個月了，前段日子，閔玧其覺得自己的生活並無變化，畢竟工作忙碌，要找出一樁槍械販售的主謀，每次看完監視器錄像，或是審訊完犯人，直接倒在辦公桌上休息，沒餘力回去，自然感受不到只剩自己的孤獨蕭瑟，然而，案子破了，局裡給特休，回了家，閔玧其才感覺日子似乎少了些什麼。

 

床頭櫃上的鬧鐘顯示『15：35』，閔玧其坐起身，到廚房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，明明已經喝到神經麻木，毫無提神作用，卻還是想喝，一天不碰這種味道就會不自在。

 

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，閔玧其將咖啡杯擱在流理台，步入朴智旻的房間。

 

四個月沒有人進出，房間的許多角落積了灰，大致的擺設和朴智旻離開前無異，可見朴智旻的行囊很少，大概是想把東西留在過去，毫無負擔的迎接新的人生，一個沒有閔玧其存在的人生。

 

走到書櫃前，三層書架被放滿，閔玧其無奈的抿起嘴，食指指尖碰上那些書，幾乎都是繪本，紙質，不厚。

 

朴智旻明明很喜歡這些繪本，怎麼一本都沒帶走。

 

閔玧其的視線向下，落在了三本黑色書封的書上，有別於五顏六色的薄繪本，三本書厚的很，根本不像是朴智旻會讀的書。

 

盤腿坐在地上，閔玧其抽出其中一本，讀了一下簡介，發現是一本推理小說，心生疑惑，因為朴智旻從來不看這些內含恐怖描寫的書，即使買書時不小心看到這類的簡介，晚上都會撒嬌著要來閔玧其的房間睡。

 

這還一口氣買了三本，完全不是朴智旻的作風。

 

一種直覺出現在閔玧其的腦中，他將還在書櫃裡的兩本書抽出來，果真在放書的位置看到了一張名片，靜靜地躺著，毫無折損的痕跡，看來是有人刻意為之。

 

閔玧其取出名片，簡單的設計，『Felis catus』的字樣以黑墨水印刷的，一手鋼筆字龍飛鳳舞，底下一排印刷體的地址，旁邊則是棕色細筆勾勒了一隻貓的形體，這張名片看起來，既不會過度壅塞，也不會太過空虛。

 

地址的部分被用螢光筆標註起來，如果說是朴智旻想約閔玧其去這家餐廳，則不必做到這個程度，只要一個人知道地址就行了，但假使這張名片是專門做給其他人看的，螢光筆則多了點明線索的意義。

 

這是朴智旻刻意留下來的，閔玧其堅信。

 

2

閔玧其站在Felis catus門口，遲疑著是否要進去。

 

這是一間坐落於高中對面的平價咖啡館，主賺學生商機，從木格門的玻璃看進去，裝潢走的是文青風格，極度講究儀式和風範，感覺很討高中女生的喜歡，是個安靜的處所。

 

閔玧其和朴智旻初次見面時，朴智旻就是在高中的年紀，記得那天下著毛毛雨，朴智旻提著的紙袋因承載太多書本而破裂，書本落了一地，閔玧其恰好瞧見，走上前去幫忙，順便從公事包拿出一個可收納的袋子，遞給對方。

 

當閔玧其快要忘記這個一時起意去幫忙的小少年時，朴智旻不知怎麼查到了閔玧其的工作地點，把環保袋還給閔玧其，送上一包小餅乾，告訴閔玧其，他的名字叫朴智旻，還問他下次可不可以來找他聊聊天， 閔玧其審訊犯人慣了，平常面對的也是和他差不多的大老爺兒們，沒遇過這麼溫柔的對話狀況，愣愣地就應了下來。

 

或許從那次會面開始，這場感情注定是朴智旻暗地裡知道了很多事情，而閔玧其什麼都不懂。

 

之後的日子，閔玧其認為他不該去探聽朴智旻的過去，也就這麼過到現在，但此時只要他推門而入，就是開始和朴智旻的少年時期搭上關係，朴智旻還沒遇見自己以前的模樣，都可能藏在這間咖啡館的蛛絲馬跡之中。

 

閔玧其深吸一口氣，推門而入。

 

館內播放的是大提琴音樂，閔玧其對這方面沒有涉略，自然不了解，草草忽略，接著，他被一旁的照片牆吸引了注意力，看起來是許多客人站在這面牆前合影的集合，照片從黑白到彩色，背景從原本的廖廖幾張照片，變得越來越滿。

 

閔玧其高速瀏覽這些照片，照片上的人們，有的笑得燦爛，有的只是淺抿住唇，閔玧其不斷的找著，直到找著朴智旻的照片，少年還是青澀的模樣，穿著高中制服，鈕釦扣到最上面那顆，模樣可親，身旁站著一個同校的男孩，手搭在朴智旻的肩上，閔玧其眼生，沒什麼記憶。

 

朴智旻的交友圈很小，甚至會進行閔玧其沒要求過他的行程報備，每次聚會去到哪裡、幾點回來、哪些人參加，都會說的清楚明白，找出那些人的照片和聯絡資訊，一條條的寫給閔玧其，可是閔玧其確信，他沒看過關於照片上那名男子的照片。

 

為什麼朴智旻要瞞著這個傢伙的事？

 

閔玧其思索半會兒，感覺腳尖被一陣重量壓著，低下頭去，發現是一隻白色的貓咪趴在他的皮鞋上，尾巴左右擺動，看起來十分舒服。

 

貓的主人姍姍來遲，一個穿著咖啡館圍裙的大男孩緩步走來，將貓抱起，和閔玧其點頭致歉，懷裡捧著白貓，順著牠的毛，輕聲說著：「別亂跑，不然她會生氣。」白貓懂人話似的在男孩懷裡蹭了蹭，又瞥了閔玧其一眼，才安分的閉眼歇息。

 

「抱歉，牠平常不這樣的，牠很喜歡你。」

 

「無礙。」

 

閔玧其瞅見那貓，就想起朴智旻曾和他提過養貓的事，說什麼貓咪多好，軟軟一隻抱在懷裡很舒服，還和閔玧其特別像。

 

自己和貓咪怎麼會像，一個是兩隻腳走的，一個是四隻腳，這兩個能一樣嗎？

 

「我叫鄭號錫，是這裡的館長，為了彌補剛才的插曲，不如讓我請你一杯飲料？」鄭號錫的笑容陽光，極具感染力，看起來會是個溫暖的人。

 

「不必。」

 

閔玧其抬腕看錶，是時候該回去了。

 

「我就先行告辭了，祝鄭先生下午愉快。」

 

3

閔玧其從朴智旻的桌前小架子上，找到了他的高中畢業紀念冊，翻開內頁，在和朴智旻同班的部分，找到了和他合照之人的名，『金泰亨』。

 

閔玧其盯著這張大頭照，總算找出了一些印象，他那個時候還沒和朴智旻確定關係，朴智旻三天兩頭往警局跑，偶爾還會拉個同學一起來，金泰亨就是那個同學，眼神如狼，戾氣重，每次來都直勾勾的瞪著閔玧其，只是這對當時的閔玧其來說，只是一個小傢伙在逞凶鬥狠罷了，沒什麼好在意的。

 

閔玧其想要繼續查下去，渴望破案的因子在躁動，他赫然發現，當初會選擇刑警這個職業，就憑著它刺激，憑它會一直展露世界的黑暗面到自己眼前，閔玧其從來不是什麼好人，只懂得這種破案的刺激。

 

當這份激情褪去，閔玧其突然意識到，如果不是公務，他只是個普通人，只會把這個名字扔到網路上，一個網頁一個網頁的查找。

 

少了職業的包裝，自己根本是個廢人。

 

閔玧其打開電腦，輸入金泰亨的名，一條網頁一條網頁的點開再關掉，終於在點到第七個網頁時，找到他所想找的金泰亨，這是一個旅行社的員工介紹。

 

依照這個旅行社的電話打過去，電話接通，另一頭是個女孩子接的電話。

 

「您好，斑賀旅行社有什麼能替您服務的地方嗎？」

 

「您好，我想找金泰亨先生。」

 

「金泰亨先生？」女孩子的聲音出現些許的不悅，這種電話她接多了，無非女孩子想要約吃飯，不然就是要電話號碼，沒料到現在連男孩子都出現了。

 

「嗯，麻煩您了。」

 

閔玧其並不惱怒，這對他來說只是破案所需的步驟，能討到線索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

「那您可以告訴我您想問的問題嗎，我會再轉告他。」

 

「那可不可以麻煩您跟他說，我的名字是閔玧其，請用這支號碼回撥給我？」

 

「好的。」

 

「那就麻煩您了。」

 

閔玧其掛斷電話，盯著電腦螢幕，倒是想起了朴智旻。

 

隨著這件事的推進，閔玧其越發不明白了，自己到底是想挽回朴智旻，還是單純想要知道這件事背後的故事，如果是要挽回朴智旻，自己不配，而如果只是想要知道真相，那現在這些行為，太過了。

 

當晚，閔玧其接到了金泰亨的電話，電話那頭恭敬的稱呼他為閔先生，分明是見過面的人，而且閔玧其堅信金泰亨對他有印象，卻還是得裝做那副疏離有禮的樣子，說好笑不成，反倒有些淒涼。

 

孩子終究成了大人。

 

「閔先生，您有什麼問題需要我協助嗎？」

 

「金先生，我想問你有關朴智旻的事。」

 

「閔先生，您現在是以什麼身分在打探這件事呢，我必須先做確認，才能知道要說到哪裡。」

 

身分是什麼呢，前男友、朋友，抑或者是一名好奇的人類。

 

金泰亨聽不到回答，嗤笑一聲，替閔玧其將話接下去，「不如我們約出來吃頓飯，去過Felis catus嗎？」

 

「去過。」

 

「後天下午四點，我們在那裡見面。」

 

4

三點五十分，閔玧其看金泰亨於自己對面入座，一身休閒裝扮，對比起自己的西裝革履，倒是顯得自己太過慎重了。

 

「閔先生，您想問什麼呢？」

 

金泰亨恭敬的使用敬語，語氣帶著輕蔑，從高中至今的敵意，是一點也沒有改變過。

 

閔玧其應付的笑著，單刀直入的問出他所好奇的事，「請問是金先生將朴智旻送走的嗎？」

 

金泰亨晃了晃腦袋，不語。

 

閔玧其知道，如果金泰亨不肯說，自己是怎麼樣都找不到朴智旻的，換言之，找到真相的希望都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了。

 

「對不起。」

 

「閔先生要和我對不起什麼？」

 

金泰亨笑了，手指點在桌上，身體探近了閔玧其一些，一雙眼兒微瞇，渾身散發一種危險的氣質。

 

「很多事，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，我害了你，又負了朴智旻。」

 

閔玧其的頭低的不能再低，人說起這些懺悔的話，總會不自覺地感到羞愧，畢竟沒犯過錯，怎麼需要懺悔，閔玧其和金泰亨的年紀似乎反了過來，金泰亨成了那個循循善誘的人，閔玧其則是成了犯錯需要告解的孩子。

 

「閔先生。」金泰亨依舊如此稱呼著閔玧其，雙手捧著臉頰，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，在燈光下映照的耀眼，「您這樣，反倒襯的我是童話故事中的惡人了。」

 

閔玧其啞然失笑，「你不是，從來都不是。」

 

金泰亨的手指抵在唇上，饒富興致，或許還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，補上一句：「不知道您是否明白，您在朴智旻的世界裡，是英雄。」

 

金泰亨說著，從後背包拿出一本繪本，翻到某一頁，唸道：「整個城市的人民都在為了他們失去一名英雄而哀悼，只有她知道，她是為了一位深深鏤刻進生命中的戀人哀慟，後世可能再出現很多很多英雄，但能讓她刻骨銘心的，永遠只有一個，她的英雄，只屬於她的戀人。」

 

金泰亨的緩聲朗誦，字字句句敲打進閔玧其的心坎，他想不透，一本書怎麼會讓他懼怕的呼吸急促，他異常的害怕，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噎著，深怕金泰亨說出那句讓他最令他難堪至無法承受的話。

 

「感覺怎麼樣？」金泰亨結束說書人的工作，又朝閔玧其笑了笑，「這本是朴智旻寫的，對你應該會有特別的感觸，對嗎？」

 

「.......」

 

真正聽到了這個事實，閔玧其反而鬆了一口氣，而這一鬆懈下來，全身使不上半點力，難以思考，回不出話。

 

金泰亨看自己要的效果達成，又從資料夾拿出一份信封，推到閔玧其面前。

 

「今天下午的機票，還有他的住處，都在這份信封裡了，接下來的事，決定權在你手上。」

 

5

在閔玧其離開後，金泰亨將後背包放到他的腿上，今天這趟是為了朴智旻而來的，背包內盡是和朴智旻相關的東西，繪本、剛剛交給閔玧其的信封，還有一封朴智旻離開前交給自己的信。

 

自己暗戀朴智旻七年，這回做了一次實實在在的工具人。

 

金泰亨拿出那封信，攤開信紙。

 

『給泰亨：

 

    前些日子，我去圖書館做志工，唸繪本給一群小孩兒聽，你也知道，這事我做過很多次了，沒什麼稀奇，但在故事說完後，有個小女孩走到我身旁，問我：「英雄有他的家人嗎？他的家人希望他去跟壞人戰鬥嗎？」這個問題讓我想到了閔玧其，我或許和你說了不下五次，閔玧其是個英雄，但現在想起，他或許不是我的戀人。

 

    我一直覺得我沒資格去干涉他的決定，要求他多回家一些都會造成他的負擔，我只想在他想回家的時候，給他一個足夠溫暖的地方，讓他可以休息，可以講工作發生的趣事。

 

    閔玧其是個只能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的人，這點我從和他相遇時就猜到了，他很認真地幫我收拾灑落的書，甚至沒有發現我停下了手邊的動作，直直地盯著他看，我和他告白的時候就想著，一次只能專注一件事也沒關係，我可以等你回頭看我。

 

    但在聽到小女孩的問題時，我懷疑了自己的所作所為，我不是神，只是個凡人，我的生命有限，不可能大半輩子都在等著一個人回頭，我覺得這樣不值，接著，我給自己規劃了一場出走的旅行，想找到我這輩子想要做的到底是什麼。

 

    寫這封信除了告訴你，我和閔玧其分手的整段故事，還想要拜託你一件事，我可能是傻透了，還對閔玧其留有情分，盼著他有天會想尋回我，希望能在異國來場童話式的相遇，所以我給他設下來一些線索，這些線索的最後，會導到你身上，如果他向你打探我的行蹤，請告訴他，我所在之處，謝謝。

    祝你幸福，婚不會成不了，只要好好等著，總會成的。

朴智旻 上』

 

6

閔玧其到達布拉格的瓦茨拉夫·哈維爾機場，隨手叫了輛計程車，奔著信封中的地址而去。

 

車窗外的景物快速變換，閔玧其感覺自己鬆了口氣，見朴智旻是出於什麼原因，依然無解，但至少就快見上了，只要再等一會兒，就可以去到那個人的身邊。

 

這是個浪漫的地方，歌德建築、石磚街道和廣場紛飛的鴿子，和朴智旻眼中色彩斑斕的世界合適。

 

當閔玧其來到那棟朴智旻所在的民宿門前，柔黃色的外牆粉刷，白底的藍格紋門，藤蔓植物沿著窗口垂下，似童話故事才會出現場景。

 

興許朴智旻就是居住於童話中的精靈，誤闖人間，回不去他本該在的世界，只能在這個世界上找一片和他家鄉相仿的地方居住，他不該和世間的黑暗惡毒接觸，當然，這包含了閔玧其。

 

想到這裡，閔玧其笑著搖頭，時間成本什麼的都已經花下去了，怎麼可以在這裡止步。

 

推門而入，即聽到悠揚的大提琴聲，與在咖啡館不同，這次是現場演奏的，一個頭髮盤起成髫的女子在角落四分之一圓的木板舞台上，拉著大提琴，樂聲渾厚，帶著溫柔的情感，如同意外遇見錯過的人，在那份短暫的重逢，隱藏起一切的不安，只告訴他，我過得很好，非常非常好。

 

隨後，閔玧其看到了朴智旻，朴智旻倚坐在小沙發上，專心的對著筆記本塗改。

 

閔玧其看著朴智旻的動作一頓，轉頭與他對視，起身走來，止步於離他閔玧其三十公分遠的地方。

 

「你來啦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朴智旻依然是朴智旻，是笑時會瞇起眼睛的那個人，可閔玧其卻覺得陌生，對朴智旻的記憶似乎停留在了他提分手前的三週，那天閔玧其回來的晚，朴智旻本來準備要睡了，見自家男朋友回來，在廚房開了盞燈，給閔玧其煮一盤餃子，坐在他對面，靜靜的看著他吃飯，閔玧其還記得朴智旻的樣子，撐著頭，沒有表情，眼睛朝自己這邊看，瞳孔卻沒有聚焦，非常憂傷的樣子，可那也至是稍縱即逝，等閔玧其吃完，朴智旻接過盤子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，催著閔玧其去洗澡。

 

不知道該回什麼，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，發了句主語，就沒了下文。

 

朴智旻拉起了閔玧其的手，貼在臉頰，厚繭粗糙的手掌，別有一種安全感，「來這裡累壞了吧，泰亨和我說了，你要來這裡待幾天都沒關係，房間訂了三天，還想留也可以續訂。」

 

不待閔玧其回話，朴智旻鬆開手，往後瞧，接著又開口：「瞧我這記性，你要不先坐下吧，我們坐著聊。」說罷，朴智旻轉身入座，收拾桌上用到一半的色鉛筆，招手要閔玧其過來。

 

「有什麼想問的嗎？」

 

朴智旻雙手搭在大腿，語調輕鬆。

 

閔玧其搖頭。

 

「這樣啊。」朴智旻歪頭，笑容綻開，「這裡很適合迷途的人待著，日子特別安然，哪天想透了，再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。」

 

過了半晌，閔玧其遲疑地開口，聲音沙啞，直述句用了疑問的語氣。

 

「你變得很快樂。」

 

朴智旻點頭，眼神落在閔玧其身後的椅子上，悠悠地問了一句，「你是來這裡帶我回去的嗎？」

 

一瞬間，閔玧其想明白了，他需要朴智旻，想對朴智旻好，把這段時間所虧欠的還給朴智旻，千言萬語想要宣洩的情緒，最終化為二字。

 

「很想。」

 

朴智旻單手撐頭，為閔玧其的老實笑瞇了眼，「那就多來幾次吧，哪次心情好就跟你走了。」

 

閔玧其撇嘴，朴智旻的確不再是四個月前的朴智旻，非溫婉卻狡黠，可閔玧其似乎又更喜歡了些。

 

「玧其呀，往後還請多指教。」朴智旻說著，笑容如四月陽光舒心。

 

我們在人間重逢，帶著喜悅，帶著笑，藏著疼痛，藏著淚。

 

重逢之刻最美，人很新鮮，來日可期。

 

-完-